1962年,印军发起对我边防攻击,彭青云负责组建后勤医院接送病人。这时他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,并且我还怀孕,他心里很清楚。他安慰我说:“由我母亲陪你,我们都是军人,要随时准备打仗!更要服从命令听指挥。”我对他说,“打仗是要死人的,子弹会乱飞,死活没保证!”临走前我要把三个孩子带上去呼图壁县照一张像留念,他同意了。我内心深知自己担子重了,有三个孩子,还怀孕,工作也很忙很累。这就是一个军人的本色,再苦、再累,无怨言,一切为了胜利!1963年,彭青云胜利返回,我生了个儿子(彭巍),真是双喜临门。在阿里两个儿子都没保住,终于有儿子了,他很高兴。他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,组织又安排工作,乌尔禾兵站过往部队,吃住困难,要求更换领导。组织上对老彭说:你去乌尔禾兵站整改一下!这个地方距离有200多公里,交通不便,不是一般公路,但他没说二话就去上任了。在乌尔禾兵站,彭青云有一年多没回家,孩子们很想念他,我也牵挂他,不知道他过的怎样。老红军院长告诉我,分居有探亲假,于是我决定去看他。到乌尔禾兵站没有公交车,于是我一路拦车。有一辆军车停了,他问我去哪里,我说去乌尔禾,但他说他不去那。我跟他说了好话,他看我是女兵,才同意我的请求,把我带到沙弯,也就是三道河子兵站。我找到了老站长,他也是老红军,人很好和老彭也很熟悉,得知我去兵站很热情款待了我。第二天,老站长帮我搭了一个便车,总算到了乌尔禾兵站。我很吃惊,一个大戈壁滩没有像样的房子,厕所用破席子挡着,没有街道,只有兵团商店,能买一点日用品。老彭看到我显得很高兴,可我半天说不出话。想了半天说了一句:你辛苦了!在兵站住了10天左右,我就返回了医院。看到了他在兵站的工作环境,我更是牵挂,但想到这是工作的需要,也就淡化了。过了二三年,他回家过年带了许多小吃,孩子们高兴地把他围住,我们高高兴兴过了个团圆年。空闲时我问他,兵站是不是还是老样?他高兴地说,“有大变化,你不信就再去看看。”我有点半信半疑。又过了一年我再去兵站,真是大变样,把院子围好,还修了大门,挂上了兵站牌子。种了很多树,都长的很好,打了一口井,修了油库,军车可以随时加油,盖了很大的食堂和住房。这些全是自己出力,没向上级申请报销,上级只拨在编人员伙食费。他带领全站战士自力更生,种菜、养猪、养鸡,食堂伙食很好。有很多军车都会停乌尔禾兵站,每天晚上院内停满军车。彭青云管理很严,我看到院内西红柿和黄瓜长得很好。他对我说:“你可不能随便摘,要吃得过称,记账从工资里扣!”真是公私分明,两袖清风。新疆军区政委听说兵站办的好,去阿勒泰检查工作,没坐飞机坐汽车,特意在兵站住了一宿,才知道这个站长是个老英雄。1976年,兵站被评选为“新疆军区后勤部先进单位”,还在兵站开了现场会,当地老百姓和兵团赞不绝口。彭青云于1978年出席了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。彭青云在兵站工作了十几年,无怨无悔,勤勤恳恳为部队服务。我们分居两地,十几年所有家务都由我承担。我工作很忙,照顾五个孩子还有婆婆。我的工资只有72元,那时我们国家困难,军人工资不高,但比地方好多了,我很满足。由于长期劳累,我患了肺结核。这时老彭察觉到了危机,我们才调到一起,在29分部工作一直到离职。